这批在地下埋藏了2000多年的秦代简牍,在成都地区属于首次出土,也是成都地区年代最早的成篇出土文献。仅凭肉眼,基本看不出这两枚刚刚清理完毕的秦简上的字迹。它们看上去只是两根黑色的小木片,湿漉漉地泡在塑料盒里,下方垫着厚厚的海绵。可在考古专家眼中,它们是无价珍宝。
这是成都首次发现秦简,也是目前成都地区年代最早的简牍文献。其中,新见重要的行政管理制度、职官、历史地理等信息,在一定程度上改变关于秦人治蜀文献匮乏的局面,有利于深入探讨古蜀社会转型的关键节点历史问题,具有重大史料价值。
12月14日上午,成都文物考古研究院修复师陈俊橙、字库街遗址发掘现场负责人唐彬和对这批文物进行了初步研究的副研究员左志强来到了成都考古中心会议室,分别向媒体详细介绍有关这批秦简的发掘、保护和研究工作。
文物修复师陈俊介绍,成都文物考古研究院文保人员2021年从字库街遗址秦代灰坑出土竹木器中提取出260余片秦简牍,经过清洗,考古人员认读出秦简上的部分字迹,其中有“西工”“西工师”字样。
此前,根据对史料的研究,我们曾有这样一段历史认定:秦统治巴蜀时期,秦政府曾在蜀郡设置大型工室“东工”,生产军队急需的兵器等产品;两汉时期,官府又在蜀郡设立大型工官“西工”,生产漆器、蜀锦等等。
但因为这次出土的秦简“西工师”,这段历史或许要修正一下。
字库街遗址发掘现场负责人唐彬表示,“西工”为蜀郡西工室,“西工师”是官职名,为西工室机构中管理工匠之吏,字库街出土的遗存很可能与著名的蜀郡西工有关。
早在先秦两汉时期,成都就已是全国最顶尖的手工业生产基地。由于西工的工艺精湛,生产的东西件件都是精品,所以这里的产品基本都是输送给宫廷和皇室成员的贡品。
这些诞生自成都巧匠手中的珍贵金银铜器、漆器、蜀锦,随着汉代开启的丝绸之路流向全国,甚至销往世界各地,可以说是最早的“国际”大企业。
考古现场负责人唐彬介绍,简牍中,还出现 “公士”等军功爵名, “革”“軫”等车马类原料及工具名称,“十二两”等数量用词以及“二當一”等财物折算用词。另发现“(卅)五年六月”“廿九年”等年代信息,结合简牍字体风格,推测这批简牍年代为战国晚期至秦代,大体为秦昭襄王或秦王政(始皇)期间。
唐彬说,此次考古发现反映了当时的城址中心在天府广场骡马市一带,侧面说明,几千年来成都中心未改。而简牍所在的位置,应是科技含量较高或者带有保密性的作坊遗存。“因为这里是城中心的中心,普通的作坊不能建在这里。”
字库街秦简则提供了一个重要信息:“逢乡鹿【筋】十四件”的这句简要记录中,暗示逢乡盛产鹿,与《华阳国志》的“逢乡”“白鹿山”信息契合。
由此推测,“逢乡”的位置很可能在湔江河谷的左岸,也就是彭州龙门山白鹿一带。考古的魅力在这一瞬间熠熠生辉——如今成都人周末休闲常去玩耍的清凉山间,因为这片秦简上寥寥数字的记录,忽然便与2000多年前末代蜀王仓皇奔逃的殒命之处重合起来。
成都文物考古研究院院长颜劲松表示:在“成都矛”之后,这批“成都简”的出土,不仅是成都地区城市考古的重要新成果,也再次实证了成都悠久而深厚的历史文化底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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